【黑花】动念（二十八）
*其实写到这里，我已经能感觉到故事要进入尾声了，有点舍不得呢hmmmm（所以这就是你每章越写越短的理由吗
*以及最重要的需要胡编乱造的部分也要开始了（心虚GIF
“……是我的错。”
黑瞎子抱紧怀里的人，声音还沙哑着。他全然语无伦次，像是只能下意识地抓住那些破碎的词句，然后一遍遍地重复着，
“是我的错。”
解雨臣听着那些低声哽咽的呢喃，只能沉默无言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，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一般地揉着他的后颈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男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，依旧语无伦次、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。解雨臣感觉到这个人的脊背都在发抖，下意识地学着哄小孩的样子，拍着他的后背。
解雨臣的力气很轻。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像是很多年前遥远的夏夜里，富贵屋檐下、朦胧薄纱中的一个轻柔的梦。
“……嘘。”
解雨臣低声哄他，另一只手抵在男人唇边，止住那些呓语般颠倒的关于歉疚的词语。
再然后，他勾着男人的脖子，引着他将脸埋进自己的肩窝。冰冷的眼泪统统蹭进解雨臣的颈边，他下意识地微微哆嗦了一下，却好似毫不在意。
——
眼泪是比接吻还要亲密的东西。解雨臣想着。而他们曾在彼此面前流泪，然后带着那些又咸又苦的泪滴接吻。
那些脆弱与不堪，那些无法与外人道的、关于恐惧的隐秘的心灵一角，在彼此面前却不用遮掩。
借由那些流动的苦涩，他们恣意袒露自己的伤口、又无所顾忌地替对方舔舐掉雨水和血迹，像是小动物彼此顺毛一样，直到那些如同海水般汹涌暴虐的情绪都渐渐归于平息。
“……饿吗？”
黑瞎子搂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的人，问道。
对方正伸着细瘦的手，用微凉的手掌擦去他脸上残余的泪水。男人则温顺地仰着头，把脸颊贴在解雨臣的掌心里，贪恋这人的温度一般磨蹭着，像是难驯的孤狼正衔起一根绳子递到他手里，又甘愿仰起脖子让他将另一段拴住自己的咽喉。
“不饿。”
解雨臣倚在他胸口，像是半点都不愿动，声音很低，像是困倦得快要睡去。
“那……想不想洗澡？”
男人用毯子把他包裹好，想把他抱起来。解雨臣勾着他的脖子，撒娇耍赖：
“想睡觉。”
黑瞎子摸了摸他的背后，确实没有出汗粘腻的感觉，就算没力气洗澡应该也不会难受。
“喝点汤再睡，好不好？”
男人好脾气地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，任由他撒娇，
“不然半夜胃里又得不舒服。”
猫猫似乎陷入了沉思。猫猫撅嘴。猫猫在团成一团直接睡觉和强打精神吃点什么之间来回纠结。
“汤已经炖好了，我去热一下，很快的。”
黑瞎子把人抱着放在沙发上，又拿着靠枕让他倚着，
“我去给你拿睡衣好不好？”
男人弯着腰，视线极温和地落在解雨臣的脸上。解雨臣抬起头，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，但大概是怕这人担心，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努力露出一个微笑，伸手拉住黑瞎子的手腕：
“……好。”
黑瞎子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，哄着解雨臣抬起手臂和腿，终于让困得有些犯迷糊的人乖乖穿好了睡衣。
终于不怕这人怕冷了。黑瞎子转头去厨房，从煲汤的砂锅里盛出一碗热汤来。
解雨臣看着男人在自己身边坐下、小心翼翼要一勺一勺给自己喂汤的模样，有些担忧地歪头问道：
“你不饿吗？”
汤勺碰撞在瓷碗边沿的响声。
解雨臣看着男人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凝滞的脸色，小心地补了一句：
“你去吃饭吧。我自己来就好了。”
男人大概误会了什么，下意识地咬着下唇，低垂着视线。
“我……我不饿。”
他胃里像是塞满了石头。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。
男人眼神闪烁，有些勉强地笑着：
“我……”
直到猫猫伸手握住他的手腕，黑瞎子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发抖了。
解雨臣慢慢挪过来，像是在仔细打量男人的表情。
——他不该是这样的。
不该是这样小心翼翼，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的样子。
解雨臣叹了口气。他靠在男人身边，把那勺汤小心翼翼地喂到男人嘴边。
不知道大狗狗是不是有误会要被讨厌或者抛弃。那人明明也只是怕他一样会饿会难受。
——
黑瞎子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。神情里闪过一瞬间的迷惑、愣怔、继而是某种强烈的震颤，仿佛是由痛苦和甜蜜掺杂而成的极度混乱。
“那就一起吃？”
猫猫离他很近，弯着眼睛温和地哄他。
黑瞎子下意识地张开嘴，含住了那只汤勺。咽下去的时候，清甜温暖的汤汁将那些泛滥的苦水也一并压下。
“……嗯。”
和绝望一样强烈的希望冲破了一切，连同爱意一并恣意汹涌。而由此衍生出的勇气，让人不论面对鸩酒或是地狱，都能生死同往甘之如饴。
评论(63)